清圆

【狮心19:15/24h】暗恋

*大概算泉雷

  已经想不起来位置是怎样决定的了。总之，如果想要去厕所，濑名泉必须要跨过月永レオ不可。

  月永レオ睡得很熟，嘴里还咬着一缕头发，眉毛微微皱着，不知道做了什么梦。

  濑名泉非常、非常小心地伸出一条腿，踩在月永レオ身前的空隙里。平衡感再差的人也不至于在此时跌倒——如果不是身后的朱樱司突然翻了个身，一只手臂撞了他一下的话。

  他摔倒了，以一个奇妙的姿势摔在了月永レオ身上。他的额头磕在月永レオ下巴上，手臂支在他身体两侧，勉力撑着。

  看起来有点像俯卧撑。

  濑名泉抬起头，刚才的那一下不怎么疼，他离开得也足够快。月永レオ没有醒，手指自然地半蜷。也许是在温泉里泡了太久的缘故，矿物质奇妙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丝丝热气一起升上来，扑到濑名泉的皮肤上。

  窗帘遮光性很好，无奈没有拉严，他就知道把这个任务交给月永レオ是个错误。错误的代价是月永レオ的睡脸露在月光下，很安静，一点也不讨人厌。

  近来的月永レオ总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，训练的时候擦着肩颈上的汗水依旧有力气和他吵吵嚷嚷，就好像疲惫穿不透他的表皮，灵魂永远烧得炽热，把一切的困难都蒸发干净。他的国王又回来了，带着更加坚定的笑容前进。

  他要操心的人多了一个，需要抱怨的事情就多了一堆，同时，笑的时候也多了几倍。很多时候他意识不到，就像现在他听到月永レオ在梦里呢喃着说了什么，他就放松了表情，没人看见时他可以稍微柔和一点。

  濑名泉站了起来，却迟迟没有走。

  他们刚才是挨着睡的，他没想多看月永レオ一眼，此时他离他远了一些，呼吸声都听不太清，他却维持在这种距离不动了。

 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月光下的月永レオ，没有任何念头，仅是在看。他说不清自己在看什么，又想得到什么。这是个普通的夜晚，出来旅行的五人都累坏了，该睡觉的，他们玩了很久的无聊游戏，但因为是彼此也还乐在其中。

  月永レオ穿的是最小号的浴衣，赭石色的底上是浅灰色的条纹。他的腰带松了，被子被他踢到脚下，扭在一起，混乱缠绕。他的一条腿也曲起来，小腿没什么肌肉，即使这样展现出的依旧是条平顺的弧。两只脚踝上都有深红色的痕迹，没人在意时他穿了不太合适的鞋子，留下了不会消退的伤疤。

  梦呓一声，他侧过身子，一只手抓紧了枕头的一角。骨节阴影明显，和锁骨处的一样深，突出的东西总是看起来很有力度，就像月永レオ的声音，在哪儿都听得见。

  濑名泉俯下身，凑得很近。他把误入月永レオ口中的几根橘发扯了出来，月永レオ抿抿嘴，嘴唇无知觉地蹭了几下他的手指。濑名泉把手指上的口水抹在他脸颊上，一种奇妙的感觉蓦地袭击了他，他收回手，忽略了它的颤抖。

  他看着月永レオ，突然想起了一些与月永レオ无关的事。比如吃完早饭后要去哪儿，新专辑的名字还没确定下来，下一次的舞蹈怎么排。朋友之间，或是队伍之间，不是他们两个之间。

  他没来得及把被子给他盖回去，因为月永レオ醒了。他绿色的眼睛眨了眨，迷糊地确认眼前的人影是谁。他还没清醒过来，一句话说得奇形怪状。

  “濑、名——？要……去厕～所吗？”

  “哈啊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濑名泉转过身，心脏像独立于他自身似的疯狂跳动。“还有，说话不要那么大声，你想把他们都吵醒吗？”

  “对哦！”月永レオ轻捷地起身，趴在濑名泉背上，靠在他的耳边说，“我是说，要一起去厕所吗？”

  这是个真正贴近的距离，濑名泉闻到新的味道。薰衣草味儿，来自面膜，他的面膜——他亲手给他敷上的。

  熟悉的人，熟悉的气味，不熟悉的感情。

  “啊啦，你们都醒着啊，是要上厕所吗？”

  鸣上岚朦胧地醒来，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两人杵在门口的情景。他轻手利脚地跨过朱樱司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。

  “鸣君和国王大人先去吧，我之后再去。”

  濑名泉嫌弃地说，人太多会很吵的。

  说谁吵呢！月永レオ困得发不动脾气，只是做了个鬼脸，拉着鸣上岚出了门。脚步声在走廊远去，濑名泉面对着一团黑暗，手指上的触感仿佛还留着。

  太柔软了。

  “……嗯？大家人呢？”

  朱樱司不知为何也醒了，他看着空荡荡的两侧，瞬间吓得清醒了不少，晚上听见的鬼故事开始自动回放。直到看见濑名泉的背影才安心一点。

  “他们去厕所了。”濑名泉没好气儿地回答。朔间凛月这会儿肯定醒着，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放低音量了。

  “那，泉前辈不去吗？”

  朱樱司疑惑地问，他把身子埋进被里，打算继续舒舒服服地睡一觉。

  “我……”濑名泉停顿。他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，但他还是说，“我再等等。”

  唯有黑暗接收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神。

  月永レオ的嘴唇离他本来是有空隙的，是他改变了手指的角度，也许只有三度的微妙的偏移，也足够挨上了。

  是他促成的。

  走廊传来交谈声，他们回来了。

……

  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着，濑名泉探了探，枕边是空的。月永レオ不见了。

  他应该去找他，但他这次很慢，焦躁在梦境里就消耗光了。他以没有必要的仔细整理着腰带和领口，他看了看空空的床铺，把被遗落的橡皮筋套在手腕上。

  拖鞋踩过木地板发出清响，他好像走在只有他一人的路上。他走了出去，又走了进去，来到温泉门口，他掀开了帘子。

  浓稠的蒸汽中有一个人影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，听起来心情很好。

  “れおくん？”他问道，尽管他已经确认了对方是谁。

  可是里面的人依旧自顾自地哼歌，好像没有听见他在问什么。短短的距离似乎没有尽头，濑名泉有很多话想说，像是为什么要大早上起来泡温泉，不怕头晕吗？瞬息间，他像泡进热水里一般被温暖包围，抬起头，月永レオ在他身前。

  “我想写一首歌。”

  月永レオ稍稍仰着头。

  “……这里可找不到纸笔哦？”

  濑名泉没有动，是月永レオ在贴近。队长的手指沾了水，在濑名泉的胸口画了一个音符。随着濑名泉的一次呼吸，形状就变了，水珠向下滑了一小段，很快停止不动。

  这是梦，濑名泉想。他知道离开梦境的方法，很简单，只要眨一下眼。再睁开时，也许他面对的还是黑暗，又或许是乍亮的天光。

  他离醒来不远了，即使他什么也不做。可在这几分钟内，他还可以随心所欲。

  话虽如此，他对月永レオ从不虚伪，倒不如说对他还比对其他人真实一些。如果要说有什么是只有在梦境里才能做的……

  他看了看月永レオ湿润的嘴唇，它们颜色浅淡，虚虚地贴合在一起。他不禁回忆起这张嘴说过的那些话语，还有笑着说出的他的名字，温泉水漫进他的身体里，融进他的血液。很热，他却不讨厌。

  也许这是错误的。

  月永レオ开始玩水，一捧水被他泼向远处，激起一片水花。他一副开心的样子，嘴唇开合，说濑名我们一起玩啊。

  也许这是正确的。

  濑名泉掬起一汪水又松开手，任它们从指缝间坠落。

  既然他发现了，他就该承认，哪怕只是向自己承认。

  他闭上了眼睛。

……

  再睁开眼睛时，月永レオ的脸放大在他眼前。月永レオ像做俯卧撑似的撑在他身上，表情局促而慌乱。

  濑名泉想起来了，他才是睡在最外侧的那个。

  “能不能小心点啊，你这个笨蛋。”

  濑名泉强行从梦境中脱离，语气还尖锐不起来。这让他听起来不像埋怨，更像是习惯性地骂骂他，没多少生气的成分。

  “啊啊、我只是想上个厕所而已，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！”月永レオ撅着嘴道歉，“还好我稳住了，不然天才的脑袋摔坏了可是世界的损失啊～！”

  真的很稳的话就不会摔吧……濑名泉无力吐槽。他突然坏心眼地抬腿绊了他一下，月永レオ这回彻底栽倒，脑袋挨到他的颈侧。

  玫瑰味儿的，他想。这才是今晚面膜的味道，淡淡的甜，梦终究是梦。

  他要做一件梦里没有做的事。

  在月永レオ把疑惑说出口前，他扳过他的下巴，在宁静的夏日夜晚里轻轻吻上去。

END.

占用了这个重要的时间才写了这么几个字表示很惭愧，尝试让濑很行，好吧好像也没有很行。感谢主页天使和主页背后的天使为这个24h辛苦付出，请你们活动结束之后好好睡觉（咆哮）